第一百零四章

    李信是一名斯拜所人。

    同時也是業者行會在紐菲拉斯城的負責人，紐菲拉斯城坐落於一個遙遠的陸地上，具體多遠李信不知道，通過蟲洞傳送門只是「逼u」的一下就過來了。

    其實以他的資歷，完全可以選擇在那些極為繁華的城市做負責人或者分會會長，但他仍舊選擇來到這樣一個蠻荒的地方，幫助那些曾經和他一樣困苦，「連做乞丐都不夠資格」的人。

    他是業者行會最早的那一代人之一，今年已經六十有八，但身體仍舊像三十歲的時候那樣健朗，因為他已經成為了自己曾經需要仰望的強者。

    紅星商會和業者行會內部通行的語言是漢語，李信是有資格學習的那批人，在深入學習了這門承載着智慧和力量的語言後，他覺得自己「道路邊上的小石子兒」的名字簡直弱爆了，而且還無法表明自己的血脈，於是就挑選了一個在漢語中據說非常顯赫的姓氏，「永遠信義且榮耀的李」誕生了，自他以後，他的子孫後代都會有着「榮耀的李」的姓氏。

    這是他一生中最驕傲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通用語言是漢語，難道本土的那些土著就沒有什麼怨言嗎？實在是因為斯瓦什維爾蘭德世界太過廣大了，至今也沒有探明邊界，而且似乎也不是輪迴者們理解的星球結構，更不是庇護所世界那種地心結構。

    這裏的智慧種族有的存在了上百萬年，一直在破壞-建設-再破壞-再建設的死循環中重複。幾十塊大陸，光人類就有兩萬多種主要語言。如果算上方言和小語種，這個數量還要再放大十倍。

    其中除了一些古代種以最初級的元素符號演化而來的字符作為文字，還算是有共通之處，其他基本都是像英語這樣的有鬼畫符一樣基礎字母組成一個一個詞彙，拿「碳」來說，如果要準確表述這個化學元素，需要翻譯者用2萬多種語言創造2萬多個新單詞，因為99.99%的本土語種中根本沒有這個詞彙。

    語言承載智慧。因為無數的學識由這些漢語構成；語言承載力量，因為成為強者的鍛煉方式也由這些漢語構成，在無數像李信這樣的人或其他智慧生物眼中，漢語無疑是一門神聖的語言，就是不知道日後有來自地球的穿越者會感到無比的坑爹和即視感——出於某些人的惡趣味，在斯瓦什維爾蘭德世界傳播的漢語有四川口味的、山西口味的、東北口味的、河南口味、廣東口味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它可能成為這個世界未來的通用語。就像地球上的英語那樣。

    ……

    紐菲拉斯的難民營已經有了固定位置，正式升級成為了貧民窟。

    李信每天都過得很充足，組織人手以勞動力換取食物，用木板、稻草和粘土建造住房，向難民們傳授生活技能……雖然因為飢餓和疾病，死亡仍舊時有發生。但貧民窟的每個人都充滿了希望，充滿希望的笑容和滿懷真誠的感激，這就足夠鼓舞李信和像李信一樣的工作人員的熱情。

    業者行會對於如何處置災民，早就有固定的模式，這些都是另外一個時空天朝人民歷經苦難總結出來的經驗。並且經過了這個世界的實際檢驗。

    比方說，一部分婦女和兒童被組織起來。沸水煮洗在城市中收集而來的破布頭爛麻塊這樣的東西，晾乾以後，可以利用的部分就用漿糊一層一層貼合在一起，用大石壓平壓實，等乾燥以後再用針線縫合，剪裁成鞋底，再製作成鞋子，也就是百納鞋，這種鞋子輕薄透氣，穿着也很舒適，只是比較容易浸水，最主要的是，它的成本極為低廉，並且比較耐穿，所以在平民中很受歡迎。

    不能利用的部分就打成絲縷，重新紡織成線或者布料。這樣的布料或許賣不出去，但是難民自己用來禦寒蔽體沒有一點問題。

    能言善道具有良好溝通能力的難民在日常的工作中被選取出來，組成——破爛收購大隊，不管平民還是貴族，日積月累之下，家中總會產生破損的物件，扔了可惜不扔礙眼，正好賣給收破爛的。

    貧民窟里具有人力資源上的優勢，對這些破爛分門別類，回收再利用。

    等這些走街串巷的破爛王形成網絡，一個粗略的情報收集網絡也就建立了起來，城中的大事小情也就能做到知之甚詳了。

    貧民窟里實行的是集中供給的制度，也就是大鍋飯。使用這種制度自然是因為它最節省資源和其他成本，而且當然是經過改良的，合理的競爭機制才能保持一個組織或者制度的生命活力，勤勞能幹的難民可以擁有更好的待遇，可以刺激其他難民的積極性，在使用一些有效的控制手段後，還能增加業者行會對「難民」這個群體的組織力和影響力。

    下層路線由業者行會去做，上層路線則是「紅星商會」，具體方式前文已經有過介紹，這裏就不多做贅述。

    不管如何，劉安的確正在一點一點用他自己的方式改變着這個世界。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每一個倖存下來的輪迴者都經歷過腥風血雨。

    痛苦磨練了他們的意志，殺戮擴展了他們的膽識，恐懼讓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突破了倫理，他們符合各種理論上對強者的定義。

    「搞不死你，下次繼續搞，終有一天能夠搞死你」才是大多數輪迴者的真實寫照，就像大多數玄幻小說的主角那樣，但這樣的情節看着是挺爽，熱血沸騰堅忍不拔。不過等面對這樣的人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有多坑爹了。

    想像一下：

    突然有一個人跳到你面前。用殺馬特貴族的風範輕蔑的看着你說道：

    「你註定將在今夜隕落，成為本王王座下累累白骨中的一員」

    大概所有人都會特別想說那句有關「買表」的七字真言吧……

    呵呵……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經過幾個世紀的發展，兔子幫基本已經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像cia那樣的情報組織或許還有有關它的資料，但並不是說這個幫會組織不存在了。

    時代在發展，黑幫教父不僅僅會抽雪茄喝紅酒玩女人，也會投資或者參與選舉。

    兔子幫的組織構架變得更加隱秘，牟利形式也更加多樣化。

    拿荷里活來說。差不多有三成左右的明星是控制在兔子幫手裏的，只是這些明星自己不知道而已，別說他們，可能連他們的經紀人也不知道，甚至他們背後的娛樂公司也不知道。

    就跟買盒煙都是稅後的一樣，擺在枱面上的收益總是分配過後剩下的，並且控制這些明星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資源。只要具備正常的投資眼光，都知道隨着現代商業和文化領域的多元化發展，娛樂事業所佔的比重在人們的生活中將會越來越大。

    所以作為兔子幫隱形的女頭領，露易絲非常清楚《刺客信條》這一宣傳短片的出現代表着什麼，代表電影製作乃至整個娛樂產業未來的發展方向。

    具體說是其中所蘊含的科技。

    事實上，（劉安的）地球上的娛樂行業發展也證明了這點。

    這個世界上永遠也不缺乏有遠見的聰明人。區別只有能不能抓住機會的聰明人。

    露易絲才不管現在報紙上有關這個短片的爭論，它已經出現了！她只關心如何得到製作它的「穿越者娛樂」公司！

    只是這個事情卻不太好辦，因為雙方的關係並不融洽，自己的兒子沃克還吃了虧，就是她自己。也剛剛在對方手中吃了敗績。

    這多少讓她有些不甘心。

    心煩意亂的露易絲，手指不經意點擊着桌面。並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等她回過神來的，鐘錶的時針剛剛指向8點。

    露易絲不由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調到福克斯頻道。

    為了刺激收視率，福克斯電視台將黃金時段的廣告打亂了次序，其實哪個廣告先播出哪個廣告後播出也沒有個順序，《刺客信條》的宣傳短片本身就是廣告，所以也沒人對此抱怨什麼。

    耐心等了幾分鐘，各種各樣的廣告閃過，當屏幕一黑，「穿越者娛樂」的logo浮現的時候，露易絲的注意力條件反射的集中起來。

    音樂、畫質、情節……對露易絲來說，每次觀賞這個短片真是一種享受，這也越發堅定了她得到這家公司的決心。

    片尾出現廣告信息時，露易絲的手在遙控上按了按，不過她並沒有調台或者關掉電視機，只是把音量調低，好方便接下來的思考。

    不過她馬上就是一愣，因為屏幕上再度黑了下來，並且出現了「穿越者娛樂」的logo。

    首先是非常有情趣的手寫字母，就像是熊孩子的塗鴉。

    「louian&peter，how-we-made-this-vidio（路易安和彼得，我們是怎麼製作這個視頻的）。」

    （伴隨着愉快笑聲的交談聲，屏幕仍舊是黑的，但很快亮起，先是手繪的人物形象，各種各樣的造型，最終才定格在短片中出現的白衣兜帽形象上，此外還有很多的人物形象和道具，英軍士兵，美利堅民兵，雙輪火炮，火繩槍……還有許許多多的實物照片，在這些人物形象和道具效果圖的旁邊，後來出現了3d效果圖，還在多角度旋轉的3d效果圖，顯示了製作者並非閉門造車，而是事先經過了詳實的調查和取證）

    （背景音）

    「no、no，這些動作太花哨了，康納是殺手，講究一擊必殺，動作必然是簡潔有效的，而且為了進行有效的規避和保持重心。他肯定不會使用腳踢這樣的攻擊動作」

    「ok，我想我明白了」

    畫面上切換到一個綠色背景的工作室里。一個白人少年身上穿着有着大量金屬原片的制服，還有許許多多的電線連接到每一個原片上，而在鏡頭前的一個非常薄的屏幕上，則顯示出一個由線條構成的立體人物，隨着白人少年做出各種動作，屏幕上的立體線條人物也做出相應的動作。

    露易絲知道一點電影特效拍攝手法，立刻就看出綠色背景正是電影中為了替換畫面而設置的單色佈景，細心的她也很快注意到。彼得身上穿的古怪電線制服上的金屬圓片，也基本和鏡頭前的屏幕里那個立體線條人物身上的節點一致。

    白人少年不斷做出簡單的擊拳或者手持武器的攻擊動作。

    「我還是覺得我這套動作非常酷」

    白人少年突然做了一個難度非常大的凌空三段踢。

    「那康納也會被人射程篩子了」

    屏幕之外一個只有聲音的少年笑着說道。

    (背景音樂《日色》響起)

    屏幕上的立體線條人物切換了背景，並且填充了整個電視機屏幕，這個只有線條的人物先是有了稜角分明的肌膚，然後堅毅的面容，稍顯誇張的肌肉，白色的兜帽服裝。武器，裝備等等，最後成為了一個明顯帶着3d製作效果的初級人物圖。

    （討論聲響起）

    「肌肉太多了，這種健美肌肉爆發力還好，耐力和敏捷就不行了」

    「你是說康納如果有這種肌肉打掉三個怪物後就會萎掉嗎」

    「嗯，我們看過的報告。那種長期有氧運動練出來的可不是這種肌肉」

    （隨着兩人討論，康納的人物效果圖漸漸有了改變，肌肉變得更具流線型的流暢，細節也處理的更加精細，完全看不到稜稜角角）

    （接着是一段遊戲效果截圖。畫面上白衣康納在雪地叢林中，乾淨利落的用手斧幹掉一個又一個接連出現的敵人。佈景和人物動作精細、流暢，噴涌的血液和濺起的雪花栩栩如生）

    「sh【嗶】it，光是這個雪林場景就用了這麼長時間，不過……耶！真他媽【嗶】的過癮，來吧，來吧，看我像碾碎餅乾一樣把你們打成碎屑」

    「這種工作量我們就是做一年也完成不了，所以我們只要完成主要的設置，之後的佈景工作可以聘請專業的美工來做」

    （畫面再度切換，一副高廣視角的地形圖）

    （進入快進模式，草地、樹林遠處的海灣逐漸出現，然後是溝壑戰壕，一個個製作好英軍士兵和美利堅民兵模型一個一個鑲嵌進這個場景里）

    （比較搞笑的鏡頭出現了，畫面上出現一個班級合影）

    「第一個有正面特寫鏡頭的炮灰就用沃克的形象吧？誰叫他老是欺負我們這些老實學生」

    「哪個？」

    「就是你轉學那天對你出言不遜的笨蛋」

    畫面上飛快的建立起一個3d頭像，和沃克至少有九分相似。

    （露易絲：……）

    「可是亂用別人肖像是犯法的吧，就算這些天報道我的那些報紙也打上了馬賽克和黑條，何況他的面相也太年輕了啊」

    「那簡單，我們這樣，讓他看上去衰老30歲，再這樣，我看資料上說那個年代歐洲鴉片泛濫，大部分人都有染有毒癮，讓他變得像個癮君子，這樣就算他媽也認不出他本人來」

    「啊……你到底跟他有多大仇啊」

    「讓你搶我小人書，讓你搶我零花錢，讓你把我的頭按進馬桶里……（碎碎念）」

    「好大的怨氣……」

    沃克的頭像飛快的衰老，臉頰和眼眶深陷，面色變得蒼白，被植入了一個英軍士兵的身體上。然後鏡頭一轉，切換到白衣康納神兵天降那一段，這名英軍將官「pia」的就被主角砍的滿屏血花，領盒飯跪安去了，後邊還來了句解說。

    「你不知道班上的男生看到這一段會有多開心」

    （露易絲痛苦的捂住了臉，再度：……，她甚至都可以聽到從兒子房間裏傳出的那聲巨大的「sh【嗶】it！」）

    （之後又是快進模式，對照着名人臉譜，一個個被鑲嵌進場景的雙方士兵都經過了細節上的修改，例如美利堅民兵一方的指揮官，和歷史上的就有八分神似）

    短片播放到這裏，電視機前邊笑翻了不少觀眾，然後就進入了**部分。

    「what？你要自己演奏背景配樂？」

    「是啊，不要擔心，看我的好了」

    先是鋼琴獨奏，一個扎着馬尾的亞裔少年坐在鋼琴前，彈奏的正是《日色》的前奏部分，與宣傳短片裏播放的一模一樣，清澈的琴音從少年的指下冒出。

    到了合奏的部分就稍微有些不一樣了，彈鋼琴的畫面化成一個小方塊，縮到了屏幕左上角，出現了亞裔少年小提琴獨奏的鏡頭，獨奏完全沒有合奏的意境和氣勢，但是立刻，小提琴獨奏的畫面也化成小方塊，在屏幕上出現了三排，每一個小畫面里都有一個亞裔少年在用不同角度演奏小提琴，立刻就恢復了原本演奏效果。

    接着，亞裔少年演奏大提琴、管弦樂器、節奏啞鈴的畫面也都一一化成小方塊，排列在電視屏幕上。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結束。

    然後黑屏。

    電視機前無數美利堅民眾和ta身邊的小夥伴（如果有的話）都驚呆了。

    這麼一個廣受讚譽的宣傳片居然是兩個熊孩子搞出來的！？尤其是那款經典的交響背景配樂，竟然只是一個人演奏出來的？

    （前半段猶豫了良久，還是寫出來了）

    （最近在網上看了新華社有關雷鋒的闢謠視頻，老實說儘管做了心理準備，在看了評論以後還是有些失望，雷鋒精神是全人類人文進化的精華部分，哪怕放到美國，放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一樣，在地獄中仰望天堂，不相信、嚮往美好的事物，難道嚮往打怪升級、殺人奪寶的「強者」嗎，呵呵【輕聲】……）

    （如果硬要劃分陣營的話，在下是大人類的腦殘粉，如果非要在這個群體中再度區分一下地域的話，在下是地球人類亞洲中華民族腦殘粉，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