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窮鄉僻壤

    兩日後，黎明破曉，一聲號角長鳴，蒼莽而悠遠，像是從遠古傳來，似是上古人族祖先的吶喊。

    聽到這悠長的號角，在人族第一關的每一個人都起身，無聲地向城中心的廣場集合，黑壓壓一片，擠滿了身影。

    在那高台上，接引使又出現了，依然身影模糊，所立之地虛空扭曲，很不真實，只有一雙眸子燦若金燈，可以刺痛他人的眼。

    「這是人族列祖列先開拓宇宙、大戰邊域時的號角，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接引使第一次如此的嚴厲。

    那古老的號角還在響，蠻荒氣息撲面，像是來到了一個凶禽猛獸橫行、無比惡劣的原始世界。

    號角聲停止，接引使開口說道:「今日進試煉場只有一個目的，得到那個世界的大道奧義，若沒有這種悟性，就此止步。」

    他的話依然不多，自石台上消失，根本就不願多吐一個字，不想為眾人多解釋什麼。

    這些人即便心中不滿也不好抱怨，若是惹惱了城主，估計走不出此地。

    「我將帶領你們上路，跟我來。」一頭天虎出現，上面坐着一個男子，身穿鐵衣，很是神武。

    這是守護城池的統領，是一位聖人，已經立在這個境界多年，修為穩固，如若不出意外有望證得聖人王果位。

    在其身後，跟着二十位兵士，他們甲冑古樸，鐵衣冷冽，各持長戟、鐵戈等，殺氣盈野。

    這些都是失敗者，曾在星空古路上走出去很遠，不知闖過了多少關，但最終敗落在了同代的無敵人傑手中。

    他們一個個都很嚴肅，將與統領一起送眾人上路，進入試煉場。

    一道閃電划過，虛空裂開，在廣場上方出現一座特別的祭壇，無比的巨大，所有人站上去後都不擁擠。

    試煉者沒有人說話，統領口中吟誦古老的音節，竟是以咒語啟動這座傳送陣。

    轟！

    一道巨大的光束射出，擊穿了空間，撕裂開一條寬闊的通道，通向未知的彼岸。

    「上路。」

    神武如天將般的大統領催動天虎，他第一個進入空間通道，數百多名修士緊隨其後，最後是二十名兵士壓陣。

    這是一條特別的古路，不知連通向哪片星域，人們感覺時間紊亂了，像是剎那百年，又若萬古匆匆。

    偶爾，通道壁透明，能夠看到一片又一片星域被拋在身後，他們橫渡了宇宙，來到了極其遙遠之地。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所有人都一震，衝出了通道，來到冰冷的宇宙中，到了通道盡頭。

    星輝閃爍，聖潔如水，他們遠離人族第一城也不知多少光年了，相隔也知幾大星域。

    有人發出了驚呼，就在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島嶼，不是星體，不是隕石，而是一座神秘的巨島。

    它比一顆古星還要壯闊，有一股萬古滄桑的氣息，歷經也不知多少浩劫了，橫亘於此。

    「這座島嶼是人族列祖列宗曾經血戰之地，也不知殞落了多少無上高手，你們進去後，只要體會到那種萬古不變的無上大道就可以了，若沒有這種悟性，那麼就不必繼續上路了。」

    顯然，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古島，據傳起源神話時代，萬古滄桑而過，到現在只剩下了殘碎的傳說。

    它的形體等很不規則，與宇宙中的星體大不相同，根不應存在，但是它卻始終不毀，長存至今。

    神秘的古島講述了萬古的滄桑，時間荏苒，歲月如刀，在它上面刻下了斑駁古痕。

    冰冷的宇宙中，星輝灑落，數百多名試煉者跟隨人族第一城的大統領落下，來到巨島畔。

    「試煉場將開啟，屬於你們的證道路就此揭開序幕，能否出現一個驚艷萬古的大帝，我們拭目以待。」大統領說道。

    在其坐下，那頭天虎體形龐大，一雙眸子閃動冷冽的光，望着星空古路上第一關——殞聖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嗷吼……」

    一聲巨大的咆哮傳來，所有人精神震盪，狂霸如海，沸騰如潮，這聲音從島上的莽荒大山中傳出，顯然是有絕世凶獸在此棲息。

    許多人變色，這座島上絕對有聖獸，並非單純是來此感悟大道那般簡單，稍有不慎，可能會成為凶獸的食物。

    殞聖島足夠大，大統領為眾人講解，這島嶼外部共劃分為四十九個區域，若是加上中心禁地，那麼就是五十區。

    大統領告誡道:「中心禁地是一個死亡場，對於你們當中大多數人來說那裏的存在絕世無敵，若想活的久，就不要越級挑釁。」

    四十九片區域相互之間有神秘的壁壘，很難打破，一旦選擇一域，深入進去後就難以越界了，否則打破壁壘將承受百萬斤鐐銬的封印。

    眾人靜靜地聽，這應該是為了保護諸多修士而設下的禁制，避免他們相互血殺，不能跨界而戰。

    「百萬斤的枷鎖在身，若是遇上一個同階的強者，必死無疑這種強制措施很有效。」

    事實上也正如此，很多人也許都承受不了百萬斤的封印，肉身可能會被直接壓裂，化成碎骨與血泥。

    大多數人都沒有動，選擇旁觀，唯恐後面跟進幾個強大的競爭者，合力將自己斃掉。

    這不是沒有可能，這幾日一些人拉幫結盟，形成了一些可怕的小隊，實力遠勝單體戰力。

    都是走上星空古路的人，皆為一域天驕，誰比誰能差多少，當然個別古老的星域走出的人例外。

    隨後，對自己有足夠自信的人開始上路。

    第五區，第十一區，第二十六區……

    「我們也走吧。」青墟說道。

    姬虛空點頭，而後三人議論了一下最終選擇了第六區。大帝路上多屍骨，無上人傑爭雄自然很殘酷，但也並非要事事皆相爭，這樣並不能代表獨步天下，懂得取捨也是一種必要。

    接下來，最強幾位強者都先後進入了殞聖島內，每一個人都走了一條不同的路，不與前面的人重複。

    「這些人應該都成聖了。」

    很多人心中壓力倍增，尤其是一些準備在古路上突破的修士更是默然，他們的星域流傳有一些古老的秘辛，相傳在古路上突破境界、增強實力，對以後有莫大好處。故此不少人都是壓制實力而來的，但目前看來這樣做並不佔優勢。

    人們陸續選擇入口，前面的二十幾人所選的路徑幾乎沒有人跟隨，不願與他們過早相撞，畢竟這次的試煉只是感悟大道而非爭雄。

    姬虛空三人剛一進第六區就感應到一縷危險的氣機，這是他們這十幾年來征戰所獲得的本能直覺，似有一頭強大的生靈在暗中窺視，匆匆一瞥間他們只見到一雙青色的眸子遠去。

    「大家小心點，這裏不簡單，那個生物絕對成聖了。」舞蝶出自無上聖地，有神秘探查手段，她感應了一下後說道，「而且不是一般的聖獸，血氣很強大，若是一個人單獨來此恐怕會被它瞬間襲殺。這裏很危險，我們要時刻做好戰鬥準備。」

    姬虛空和青墟點了點頭，進入這樣的神秘古島不可能一帆風順，上一瞬間可能還風平浪靜，下一瞬間可能就會發生血戰，單純的抱着悟道的想法深入這裏，恐怕就回不去了。

    這是一座充滿蠻荒氣息的島嶼，比一片大陸還巨大，漂浮在冰冷的宇宙中，亘古不滅。

    不少生命古星都不見得有這樣廣闊的面積，即便分成了五十區，每一塊地域也足夠廣袤。

    巍峨的古岳，高大的山嶺，如一堵堵聳立在天地間的牆，橫亘在前方。一株株參天老樹紮根土層中，生機旺盛。

    許多古藤糾纏，每一株都有樓閣粗，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月，像是一條條虬龍在盤繞，伏在巨山上、垂落在萬丈斷崖下。

    野獸咆哮，多為荒古異種，通體赤紅如血，毛髮長達數尺，身高數十丈，從一座巨大的山頭前跳躍到另一座磅礴古山上，吼音裂天。

    這是一片蠻荒世界，保留着最為原始的風貌，古藥不少，數千年藥齡的隨處可見。

    姬虛空三人徒步行走，在隕聖島上前行，捕捉一縷縷自古長存的道痕。

    一片群山橫亘在前，青綠色的山體巍峨多樣，其間有點點火焰跳動，時而為貓，時而為狗，千變萬化。

    「我似乎在哪裏見過這種火焰。」青墟凝視山間，天眼大開，破妄虛實。

    突然間，點點火焰猛然壯大，點燃了整個群山。火中海浪聲滔天，有異樹紮根於青綠色的山體，葉片燦爛，異象百出。

    轟！

    恐怖的氣息撲面，聖威浩蕩，從火中樹林裏衝來，漫天都是火焰。一隻似狗又似貓的生物騰空而起，身體上金、黑兩種毛髮飛舞，在其尾部，金、黑、紅三色尾巴抖動，細看之下尾巴足有七條。

    「這威勢，它不是聖獸，是聖人王級凶獸！不可想像，這裏怎麼會有這種境界的存在？」舞蝶驚懼，她出生於勢力龐大的聖地，曾覲見過聖人王長輩，這凶獸散發的威勢與那位聖人王前輩一般無二。

    「不對。」青墟沉下心來仔細思考，發現了倪端，「若是聖人王級凶獸，早已經攻了過來，我那般窺視它，它不可能毫無作為。」

    就在這時，有一隊人御空而來，他們足有八人，是一個不小的團體。

    「天狗果然在此，無關人員速速退去，我們不為難你們。」一位皂衣青年開口，絲毫不把姬虛空三人看在眼裏。

    「笑話，你叫我們離開就離開，憑你們，還不夠資格！」青墟神色不喜地說道，這群人連聖人境都沒到，卻如此張狂。

    「不夠資格？不知者不罪，我在給你們一次機會，若不離開，後果自負。」皂衣青年攔住後面一位想要出手的人，擺擺手說道。

    「要我們離開，卻不給個解釋，一戰又何妨。」姬虛空站了出來，語氣十分強硬，這裏是人傑戰場，被人說幾句話就離開，今後如何與他人爭鋒帝路。

    「好，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們為穆王辦事，你們身後的天狗是我們此行的目的。」皂衣青年說道，「當然，你們若是肯協助我們完成此事，事後會有重報。」

    「天狗，你說的是群山間那個生靈？它威勢堪比聖人王，就憑你們幾位，不夠看吧。」

    姬虛空三人瞬間明白此事必然有蹊蹺，那所謂的天狗，威勢堪比聖人王，就憑這幾位半聖，一爪子就能把他們拍死。

    「哈哈哈！你們來自哪個窮鄉僻壤，宇宙邊荒的星域嗎，竟然連天狗虛實都不知道。」

    「澤凌，你看他們，連天狗虛實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來自那些龐大星域，忌憚他們作甚，殺了便是。」

    「都是人傑，殺了有些可惜。我給你們一個選擇，加入我們，你們也別覺得屈才，穆王來自一個龐然大星域，道統千百萬年不朽，經文必然比你們那窮鄉僻壤來得高端，你們看如何？」

    皂衣青年很是認真，姬虛空三人在他看來是不可多得的人傑，若是收歸帳下為穆王辦事，這可是大功一件，必然會獲得更加好的賞賜。

    這牛逼吹的，姬虛空三人很是無語。他們來自哪，那可是葬帝星，大帝遍地出的葬帝星，曠世大教不在少數，大聖、准帝道統傳承久遠，甚至更是有大帝傳承。說葬帝星是窮鄉僻壤，這可真說得出來。

    「我覺得這群人太可惡了，把我們貶的一文不值。」舞蝶氣憤地對姬虛空和青墟說道。

    「千百萬年不朽的道統，就是皇朝都不敢這麼說，這群人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青墟也是一臉嘲諷之色，他出自准帝道統，在葬帝星可能不算什麼，但在宇宙里可絕對排得上號，足夠統御一個龐大星域。

    「看來你們是選擇和我們對立了，也罷，窮鄉僻壤出來的人目光短淺也很正常，因為你們沒見識過那些真正的龐然大道統，不知道這些道統的恐怖。」

    皂衣青年嘆息，揮了揮手示意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