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9章 對話始祖

    王星想進入仙源之中，並不是突發奇想，而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仙源是仙學院最深處，也是學院的最後一道屏障。從小學部、初中部，到高中部、大學部以及研究生部，仙源是所有學部的終點。

    仙源之後有什麼，王星乃至學院的老師們都很好奇。

    之前秦羽就嘗試着進入仙源之中，可是卻被一股力量阻隔，最後不得不放棄。後來王星覺得仙源可能會有危險，阻止了其他老師去試探仙源，以防出現意外。不過現在王星覺得自己的實力雖然還無法達到媲美始祖的地步，但是在這個宇宙，能殺他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所以他才敢進去一試。

    「我去了，如果我出現意外，你們就帶着仙學院隱藏起來。」

    王星說着，朝着仙源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仙源不是能量，不是物質，不是法則，完全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在王星進入仙源的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的神體和靈魂都要被分解掉。他的許多細胞都在崩潰，那就像是被腐蝕了一樣。還好他早有準備，立即開始運轉宇宙流功法，許多的細胞又再次的衍生出來，也就這樣才沒有讓他變成一具骷髏。

    「系統，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不想告訴我一切的真相麼？仙源是什麼，是不是你的本體，這後面又有什麼？真不說是麼，等我進去了，我想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王星試着溝通系統，可是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不管這是誰的算計，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你們遲早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一步步的朝着仙源深處走去，外面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

    鴻蒙和林蒙看着已經平靜下來的仙源，不免有些擔心起來。王星是仙學院的精神支柱，也是仙學院最強大的戰力，如果王星出現了不測，仙學院基本也就完蛋了。雖然他們覺得王星不會出問題，但是看到王星都說的如此嚴肅，他們也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仙源之中，隨着王星不斷地深入，他發現自己的神識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他的眼前完全是一片混沌，一片的未知，所有的一切法則在這裏都失去了作用，甚至他漸漸地與整個神盟宇宙都失去了聯繫了。他的意識也在不斷地喪失，整個人很困，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樣，可是到了他這種境界，哪怕是一萬年不休息，也不會困才對。

    所以，這很不正常。

    王星強迫自己清醒起來，他的腦海之中也在催動着種種手段，好比道家的祛除心魔的清心咒，佛門的大悲咒等等，可是這些全部嘗試了，都沒有任何的用處。他咬了咬牙，拿出來了一顆造化青蓮丹，一口吞了下去，這造化青蓮丹是仙學院最高等級的仙丹，此刻似乎終於有了那麼一點的用處，讓王星變得稍微清醒了一些。趁着這個間隙，他迅速地朝着裏面衝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整個人都感覺要喪失意識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亮光。

    王星的整個意識也是瞬間回歸起來，之前的那種種不適也完全的消失了。

    「進來了。」

    王星深呼了一口氣，感覺剛才真的很危險，如果換成是其他弱一點的宇宙神，可能已經意識消散了，根本來不到這裏。

    只是，這裏是哪？

    王星看了看周圍，有些驚訝，因為這裏竟然是一個不到一間屋子大小的奇特空間。

    仙源內部的空間？

    這絕對不正常，仙源深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是誰開闢的？

    「始祖？」

    王星試着道，也就在這個時候，只看到空間的中心，一個好似塵埃的光點忽然亮了起來，發出了璀璨的光芒，猶如一輪大日。

    王星有些驚訝，跟着他就看到那光點幻化出一個人的身影，這個身影無比魁梧，氣勢逼人，睥睨天下，完全與始祖宇宙之中的始祖雕像一般無二。

    「真是始祖！」

    王星喃喃着：「不過好像並不是始祖的真身，只是一道始祖遺留下來的意志投影。」

    王星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始祖只是一道意志，只是因為他的到來，觸發了這道意志。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歷經無數紀元，沒想到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始祖喃喃着，他看着王星，臉上有些惆帳，「當我的這道意志甦醒的時候，想必我應該已經隕落了，不知道現在始祖宇宙是否還存在着？」

    王星此刻則是有些懵逼，什麼叫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我們之前見過麼？

    王星敢肯定，在他出生的時候，始祖就隕落了。

    始祖是認錯人了。

    「始祖，晚輩王星，是現在仙學院的院長。至於你說的始祖宇宙還存在着，不過始祖宇宙的情況不是很好。現在始祖宇宙在不斷地崩塌，而崩塌後的始祖宇宙也在化為最原始的物質和能量被神盟宇宙吞併。按照這個速度，應該用不了多少年，始祖宇宙就會被神盟宇宙吞噬掉。」王星淡淡的說道。

    「神盟宇宙，這個宇宙現在的稱呼麼？」始祖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天都沒有說話。

    王星搞不懂這道始祖的意志是怎麼回事，似乎腦袋不是那麼靈光一樣。

    「你是不是對我剛才的話有些疑惑，其實我並沒有說錯，我真的見過你。」始祖看着王星，臉上竟然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有些事情可能你還無法理解，其實我也一樣，但是你能進入到這裏，那絕對錯不了，你就是他。」

    「我是誰啊？」王星有些無語了，這始祖打什麼啞謎，好好說話能死麼。不對，好像這傢伙已經死過了。

    「你就是你靈魂深處的那個東西，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始祖這時候緩緩道，「他是你的思維衍生而已，你一念所起，也就有了他。對於你這種生命，這些時空，因果，法則什麼的，不過是你們隨意擺弄的玩具而已。」

    「什麼鬼！！！」王星已經感覺像是聽天書一樣，他現在也是知識豐富，整個宇宙已經很少有什麼能瞞得過他的，可是始祖說的這些，他竟然一點都聽不懂，「我就是他，他是誰？你倒是說明白點啊！」

    王星感覺，始祖能把人逼瘋。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是你自己還沒有想明白而已。好了，我在這裏留了一道意志，只為了告訴你一些事情。」始祖緩緩道，「當然，我想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應該也正是你要問我的。不然的話，你也不可能找到這裏來。既然這樣，還是由你問吧，我來回答。」

    始祖的這道意志，顯然繼承了始祖很多的記憶。

    王星看始祖的意志有渙散的趨勢，猜測始祖的這道意志可能存在不了多長時間，所以也不敢耽擱，直接就開始發問起來。

    「盡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首先的話，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隕落，荒又是怎麼回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當年之事開始的，而現在的一切不過是當年的延續而已。只有知道了這些，我才能解決現在宇宙出現的種種問題，從而來挽救這個宇宙。」

    當年的事情撲朔迷離，哪怕靈祖和龍之主這樣的神主都被蒙在鼓中，現在都沒有人能告訴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始祖沉默了，似乎他早就料到了王星會這麼問：「當年的事情也就是當年那一戰了，說實話連我也不知道全部的真相，不過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王星點了點頭，洗耳恭聽起來。

    「其實還要從神盟宇宙和始祖宇宙這兩個宇宙說起，在茫茫的虛無世界之中，神盟宇宙和始祖宇宙是相鄰比較近的兩個宇宙，而虛無世界之中是否還有這樣的宇宙，我想應該還是有的。一個宇宙其實就像是一個密封的罐子一樣，裏面的物質和能量都是有限的，隨着這個宇宙之中的生靈不斷地增多，強者越來越多，這個宇宙就會能達到一個極限，而達到了極限之後，宇宙如果沒有調節的辦法，那這個宇宙就會走上毀滅的道路。當年的神盟宇宙率先達到了這個極限，整個宇宙像是一個脹大到極限的氣球，隨時都可以崩潰，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神盟宇宙的本源法則感受到了另外一個宇宙的位置，也就是始祖宇宙所在。那時候，神盟宇宙的本源法則做出來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禍水東引，吞併始祖宇宙。只要神盟宇宙吸收了始祖宇宙的物質和能量，神盟宇宙就可以壯大下去，也就不會出現崩潰的情況。當然，其實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可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沒得選擇了。」

    「原來是這樣，這就是一切的原因所在。也就好像地球早期的那些國家一樣，當一個國家發展到了一個極限，無法繼續發展下去，內部矛盾開始爆發出來，這時候這些國家就會去發動戰爭，把內部矛盾轉化到外部去。只是可惜了那些被侵略的國家，完全成為了受害對象，他們其實最是無辜。」

    「在神盟宇宙的本源法則催動之下，兩個宇宙接觸了，兩個宇宙之間出現了一條通道，而這條通道也被神盟宇宙的十四位神主們發現。這些神主們當時也達到了一個修煉瓶頸，其中不少人都認為他們這個瓶頸是宇宙限制了他們，如果神盟宇宙能趁機吞併始祖宇宙，那他們也會打破瓶頸，甚至真的永生不死。所以這些神主們順應宇宙本源法則的意志，要覆滅我們始祖宇宙，而其中帶頭的三位首領就是元之主、荒之主和時之主。」

    「等等，時之主也是當年的首領之一？」

    王星有些意外，竟然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這個，而現在時之主在哪裏都沒有人知道。

    「不錯，時之主很強，他們三人主導了這一切，帶人入侵了始祖宇宙，可是他們失算了，因為始祖宇宙還有我這個強者。」始祖說到這裏的時候，也是有些得意。

    「我聽說過這件事情，您一個人抵擋了十四位神主，簡直是可怕。」王星沉吟道，「哪怕是到了現在，我還是無法理解，您怎麼能那麼強的。」

    「看來你還沒有看透這個宇宙的本質。」始祖淡淡的看了看王星，「一個宇宙能孕育出來多少的強者，這其實是有數量限制的，因為這本身也是宇宙的一種法則。假設一個普通的宇宙神，計數為一，那兩個宇宙當初能支撐的極限也就是不到五十個單位的宇宙神，而像元之主、荒之主和時之主這樣的宇宙神，一個人差不多就佔據了五個單位的宇宙神力量。至於當時的始祖宇宙，宇宙神數量只有不到十人，而且實力也都不高，原因也就是我一個人佔據了差不多三十六個單位的宇宙神力量，這也是我那麼強大的原因。」

    王星這就明白了，不過轉而他就嘆了一口氣：「現在宇宙本源法則都完全崩潰，曾經的這種限制估計也消失了，明顯的已經可以感覺到，如今突破到宇宙神境界變得更容易了。還有元他們，也比當年強大了許多，這應該早就超過了你說的五十之數。宇宙本源法則崩潰能帶來這種好處，怪不得大家對於宇宙本源法則崩潰那麼漠視了。」

    時代不一樣了，以前的種種限制到現在完全消失。

    以後未必不能出現始祖這種程度的強者，甚至遠遠強於始祖的強者，而這樣的強者出現的越多，這個宇宙也會崩潰的越快。

    「還是繼續說接下來的事情。」始祖也知道時過境遷，現在已經不屬於他的時代，「我擊潰了神盟宇宙的十四位神主之後，那個時候我並沒有任何的興奮，反而充滿了憂慮，因為我們這個宇宙的宇宙本源法則被神盟宇宙的宇宙本源法則摧毀了，失去了宇宙本源法則的調控，我們這個宇宙走向滅亡是遲早的事情。我試了很多的辦法，已經無力回天，這就像是兩個池塘，一個池塘處在高處，一個池塘處在低處，當兩個池塘之間的路被破開，水自然從高處朝着低處流。」

    「兩個宇宙碰撞在一起，宇宙意志互相交鋒，一個毀滅另外一個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是勝利的是神盟宇宙而已。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神盟宇宙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極限，他的宇宙意志肯定也達到了最強，而始祖宇宙則是差了不少。」王星喃喃着，「那之後，之後你是不是算計了荒？」

    「算計？」始祖笑了，「這可不是算計，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我們的宇宙這邊沒有了宇宙本源法則，開始崩潰，而元他們想覆滅始祖宇宙，只保留始祖宇宙的物質和能量，這時候作為始祖宇宙的創世神，我怎麼能接受。所以，我必須要做點什麼。」

    「你選擇了犧牲你自己？」王星已經猜到了。

    「不錯，我不忍心看着這個宇宙就這樣走向滅亡，作為這個宇宙之中最強大的生靈，這是我的責任。我以自己的犧牲為條件，希望元他們能答應給我們始祖宇宙的生靈們一片生存之地，而其中負責進行這個談判的就是荒。他們同意了，而我對此也毫不意外，因為他們想覆滅始祖宇宙，必須要先殺了我，現在我願意自戕，他們這時候就算是假意答應，也會答應。」始祖淡漠的說道，「其實到了我那個境界，生死對我來講已經什麼意義，你也不要為我覺得可惜。尤其是離開了宇宙之後，見識到了宇宙之外的那種恐怖，我其實對於死亡什麼的，更是看的很透，甚至覺得那可能是一種解脫。」

    王星呵呵，誰為你可惜了。

    不過始祖說的恐怖，讓他突然有些毛骨悚然起來。

    「我願意自戕，並不代表我真的是白痴。我看出來了荒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荒想要超脫，想要不朽，而且他洞察到了是宇宙本源法則主導了這一切，認定是宇宙本源法則要滅世，要毀滅始祖宇宙，那傢伙當初就是一個憤青，他要毀滅宇宙本源法則，覺得這樣的宇宙本源法則太危險了。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我把自己的大半修為都轉嫁給了他，而他應該也沒有讓我失望，不然現在始祖宇宙早就不存在了。」始祖淡淡的說着。

    荒是神盟宇宙的生靈，對於宇宙本源法則來講，根本不會防範，而且也只有荒才能偷襲宇宙本源法則，像始祖他就算是比荒還要強，可是他根本進入不到神盟宇宙之中，因為宇宙本源法則時刻都在防範着他，只要看到始祖要進入神盟宇宙，他就能催動一個宇宙的力量抵擋他。

    始祖雖強，可是想與一個宇宙為敵，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這就是所有的真相麼。」王星喃喃道，「後來荒因為偷襲宇宙本源法則而死，不對，應該還沒有死，我隱約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再後來的事情，始祖也不知道了，畢竟那個時候他已經隕落了。

    「我還有一些疑惑，宇宙之外到底有什麼？你在宇宙之外看到了什麼？」王星沉聲道，他很好奇始祖到底在宇宙之外看到了什麼，作為這個宇宙之中唯一一個曾經離開了宇宙的生靈，這才是始祖最大的秘密，什麼當年的事情，反而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