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佬與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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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王娟那個臭女人的女兒?」六歲的李斯還是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矮冬瓜,她平時不怎麼踏出家門,起碼人前是。所以知道她是王娟女兒的人不多,這個混混能篤定的指着她說出這話就能知道這群人不是調查過就是跟蹤過。
李斯警惕的看着把她堵在巷口的幾個人。李斯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絕色,但在王娟那普通長相的基礎上長成現在這副模樣絕對算得上是中了基因彩票了。
只是可惜在這種地方,長的好看本身就是一種罪過。機智如她出門不僅弄了一層厚厚的劉海,還在臉上撲了一層灰不溜秋的粉。
「就是她,我看着她從她家出來」其中一個小混混肯定的點頭,嘴裏還叼着一根樹枝。得,看來是跟蹤。
李斯注意到了他叼着的樹枝,這是一種嚼起來會釋放出一種像煙味的辣意的植物,貧民區的人有相當一部分人喜歡用它當消遣。缺點就是後勁很苦,但在這種煙根本買不到的地方也算是煙的平替了。
「有什麼事」李斯冷靜的後退一步,也許是知道李斯的長相會給她引起麻煩,王娟平時很少讓她出門。但她生病了,李斯不得不出來給她找藥,在這種鬼地方,生病是隨時會要人命的,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感冒。
「你媽欠哥們兒的錢,你作為她的女兒該替她還吧」為首的黃毛抖了抖手上的樹枝,仿佛是會有煙灰被他抖到地上一樣,看起來又中二又滑稽。
故意找茬而已,根本不需要管對方多大。
「我有錢可以還」六歲的小孩懂什麼,她就是單純,所以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她乖乖脫下背包,眾目睽睽之下把手放進背包像是要拿錢的樣子。
邊上的混混也是個習慣了搶東西的主,看李斯把包放地上就要伸手把它搶過來。
噗呲。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上一秒還要搶包的小混混下一秒就捂着眼睛躺在了地上打滾。
看了眼掉到地上的樹枝的那根樹枝,嗯,看來這種樹枝的濃縮液真的可以當辣椒水的平替。
看着打滾的人,李斯感覺效果她還算滿意。
砰!
下一刻,地上的小混混就因為吃了李斯一迷你板磚躺平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誰也沒想到想到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這麼生猛。
「傻逼,愣着幹什麼,上啊」幼童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巷子裏迴蕩。
…
「草」(一種植物)不是很懂為什麼貧民區當小混混頭頭的永遠是黃毛。
這個黃毛頭頭咽了下口水,特麼的台詞被搶了!一個生氣就一腳把邊上的小弟踹了出去,示意他們上趕緊上。
「啊!!」
「我的腿!」
「靠!傻逼,你特麼打到我了」
慘叫聲在小巷子裏此起彼伏。
「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王娟沒有欠我們的錢,是我們嘴賤想訛錢!我求求您,松個手,我有錢!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被拽着頭髮一路拖出去的黃毛哪裏能想到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遇高人了!
李斯只是把他的半邊手腳敲斷了。
劉砍樵出個任務回來,就看到了搞笑的一幕。
小蘿莉背着個小書包,一手拿着個扳手一手拖着個小黃毛,時不時還拿扳手在人腦袋邊上比劃兩下喃喃自語。
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扳手是要還的」已經開始尋找角度想要給小黃毛一下的李斯突然想起來這是跟李叔借的,得還。人家好好的扳手借給你,不能還個兇器給人家,這是恩將仇報。
慢吞吞的扳手放回背包,拖着小黃毛就要去撿那塊被她當成暗器扔出去的迷你小磚頭。
「姐!大哥!求求你,我有錢我錢都給你,別殺我!大哥,救命!救我!我有好多錢!」小黃毛適時的看見了屋頂正在看熱鬧的劉砍樵。一邊求救還一邊各種威逼利誘。
「你不可以殺我,我哥哥是中心區的行政官,你要是殺了我他一定會殺了你全家的!只要你不殺我我就當今晚這事沒發生過!」
砰!
小黃毛乾淨利落躺板板。
劉砍樵貼心的為對方播報起了死者的生平。「黃三,28歲,某富商之子,平日愛好打家劫舍欺凌弱小無惡不作,卒於今日」
李斯只覺得耳朵痒痒,這人的聲音有點熟,抬起頭看那人似乎也沒有要隱瞞身份的意思,借着月光她輕易就看到了對方的模樣。
噢,是對面街道包子鋪的老闆。
雖然出門的少但李斯知道,這家包子鋪存在的時間比她的命還長,他家不僅有菜包還有肉包,老闆娘是個老煙槍。
有煙抽還有肉吃,在這種地方,正常人都能猜到他們不正常。
從不主動惹事的李斯根本不跟對方打招呼,轉身就要走。
「小丫頭力氣不錯,要不要跟我學個藝?」
「嘿,不理我?有意思!」
「你就這麼走了,這個黃毛說的沒錯,他有個親哥哥在中心區工作,他這麼莫名其妙死在這裏說不定真的會回來看看噢」劉砍樵戲謔的說,嗯,同父異母的親哥哥,知道這個私生子莫名其妙死在這裏說不定真的會回來看看順便放煙花狠狠的慶祝一波。
接着他就看到剛剛毫不猶豫走人的李斯停住腳步,轉身回去吭哧吭哧的把幾個小混混都堆在了一起,小手摸進背包,掏了半天,掏出一個火柴盒,一臉像是割肉一樣從裏面摸出一根火柴。
這是打算毀屍滅跡。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丫頭不用心疼,你把人燒了也沒用,有種覺醒能力叫溯源,真要查,你把他燒成灰都能還原」只不過有這種能力的人少之又少,就那點在明面上的都登記在冊被保護起來了。
「幫,學」劉砍樵看着李斯憋了半天憋出兩個字,清泠泠眼睛盯着他,要不是他臉皮夠厚都要不好意思了。
丫頭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問題肯定不在他!
「雖然你仗着長得矮搞偷襲,但前提是碰到的是這樣的臭魚爛蝦,但凡這裏面有個人有點身手,你可能會死。」
看着劉砍樵輕鬆的從樓頂跳下來,李斯的瞳孔微縮,這裏的樓不高兩層的距離也有三米,這個人如履平地一樣就這麼跳下來。
他說我矮?矮?
正想要摸一下李斯頭頂的劉砍樵感受到了一絲殺氣,馬上話鋒一轉。
「你現在年紀還小,個子不高是正常的,當然,身高這是你的優勢之一,你能利用它就做的很好。」
李斯開始懷疑她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這傢伙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
算了,找藥要緊。
「明天晚上」丟下這幾個字就走了。
嘖,太拽了,明明知道他能搞到藥都不肯求助他…他摩挲了下鬍子,感覺有點意思。
突然身形一頓,一個閃身就離開了。
媽的,忘記任務的提交時限快到了!
巷口。
六歲的李斯正和九歲的張道允大眼瞪小眼。
主要是,這個小矮子突然抱着她的腿跪下叫大哥。
李斯當下腦海里的第一反應是,呔!此有賊人竟在此碰瓷!
張道允一直掛在嘴邊的此生做的最牛逼最英明的決定就是此時此刻的所作所為。
他成功的抱上了他未來老大的大腿。
雖然這時的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爸媽,為什麼他只能去垃圾桶撿吃的,靠別人施捨穿的,但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只要有足夠的力量他就能改變這一切,所以躲在巷口把李斯揍人的英姿從頭看到尾的他下意識的覺得要這樣做。
他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他只是看到了這幾個人尾隨她,感覺會出事,他就躲在這裏如果看到他們幹壞事他可以偷偷的喊人。
嗯,就是偷偷的。
因為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爛好人只會害了自己。
李斯連忙後退,這青天白日的,哪裏來的大傻子,自己的老大還能認錯。
「大哥你是不是找買藥的地方我帶你去!我知道在哪裏!」別的不說,在眼力勁兒這一塊張哥從小就很到位,秒懂老大的所需,是個當小弟的好苗子。
見李斯狐疑看着他,仿佛把他當成剛才的賊人下一刻就要給他來一下,他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我不是壞人,是王嬸說的,阿姨生病了,我才..我才想要幫忙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有點怯懦。
他就是這樣的人,害怕被放棄,所以竭盡全力來討好對方,哪怕那些人只是偶爾看他可憐才接濟他一下,但在這種地方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是麼?時間長了他也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從大人的聊天裏判斷誰有需要跑腿幫忙。
「帶路」雖然很想拒絕,但他此時此刻真的該死的有用。
張道允牌小弟,用過都說好。
全能導航,全能跑腿,長大之後還是個金牌打手。
就是調教起來有點費事。
「老大老大,下午好啊~」18歲的張道允已經是一個完全體的全能小弟了。
「劉叔跟對方約好了,一穿五,五五分」他小聲的跟李斯報告今天的安排。
「一穿五啊…他這是想我死的不夠安詳是吧」
從第一天跟劉砍樵這個老六學藝李斯就後悔了,這斯絕對是世界上最爛的老師,沒有之一。
他說技巧就是要在挨打中學習,只要挨打挨的多,就沒有學不會的技巧!如果有!那一定是挨的少了!
這種不知道哪裏聽來的神經理論,他奉為圭臬。
於是,作為劉氏唯二門人,李老大和她的小弟,從此以後就踏上了挨打的不歸路。
一開始劉老六還會親自上手,偶爾指點兩句,但絕對不多,說的最多的話是「換成豬都會兩手了你還不會…」
一度導致李斯對自己的學習進度和天賦產生了懷疑。
小弟更慢,有了小弟的襯托李老大才稍顯安慰。
現在的劉老六已經不親手教導她了,他約人。
這附近的地下黑拳館他都約了一遍,從一開始往高虛報她的履歷,到現在的一穿五,操作越發的騷了,唯一讓她欣慰的是收入55分。
「你呢」別看劉老六一開始只讓李斯跟他學,知道李斯在指導張道允之後張道允也不出意外被推進了火坑,美其名曰老大都在鍛煉,小弟怎麼能懈怠。
怠個屁。
工具人而已,說的還挺好聽。
……
「兩個」張道允淚目了。他是感動麼?他是不敢動。
誰懂他天天頂着個鼻青臉腫的臉去學校有多蛋疼?這些黑拳館的人是真的狗啊!動不動就往臉上招呼!長得好看能是他的錯麼!!
李斯用力拍了兩下張道允的肩膀,難兄難弟而已。
好歹還有錢。
打黑拳是第五特區的特色產業,因為別的區犯法。
這幾年這個行業越發火熱,已經隱隱有從黑拳館全面發展到地下格鬥的趨勢。
打黑拳是要命人的,但偏偏人命在貧民區最不值錢。
這種既稀缺又不稀缺的資源讓整個宿原區的地下格鬥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產業鏈。
「紅姐,透露一下今天的都是什麼成色」一到格鬥館憨憨張道允馬上就化身社交小能手,格鬥館知名交際花。
李斯沒有管他只是站在顯示排行榜的屏幕前。
現在的地下格鬥不像早期的草台班子,它不僅有專業的場館,完善的分級甚至還有各個選手的實力排行。
李斯覺得這麼完整的產業鏈,還把它稱為地下格鬥仿佛就是對聯邦法律的嘲笑。
格鬥館的中央是一個碩大的屏幕,上面滾動的就是各個等級的排行榜。
其中最奪目的是覺醒者的日榜和月榜,日榜的人不多,上面都是各大格鬥館的明星選手,按照聯邦的實力分級有些人甚至能達到宙級,宙級的含金量大概就是二分之一個聯邦少將,因為它是成為聯邦少將的隱性但公開的條件之一。
明明是各大勢力都願意爭搶捧着的高手,卻依然寧願在這種地方當一個見不得光的選手,可想而知這背後潛在的利益有多麼的動人。
李斯和張道允接觸這一行的時間不算長,半年時間才從最低級的星榜爬上月榜邊緣。
榜單不是隨便就能上的,劉老六跟他們說過,如果他們能擠進月榜中游五百多名左右他們就相當於聯邦玄級別的高手。
「紅姐您要是老的話就沒有年輕的了~」
「嗨呀,會說話!真想看看你面具底下那張俊俏的小臉長什麼模樣,要不是館內有規定紅姐今天一定要老牛吃嫩草一把~」
「紅姐說笑了,能讓紅姐看上是小生的榮幸~」
…
已經看完了排行榜的李斯就這麼看着張道允跟半老徐娘的紅姐打情罵俏。
「咳,老大」雖然帶着面具,李斯依然能知道這面具下面的臉皮有多厚,肯定是不會臉紅的。
「喲,是無名小哥也在啊..那你們準備比賽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了半輩子交道,這點眼色還是有的,紅姐笑眯眯的拍了一下張道允的胳膊就要轉身離開,雖然走的乾淨利落,心裏卻在暗嘆,這麼新鮮的胸肌腹肌肱二頭肌..可惜能看不能吃。
「你要是真跟她勾搭上可能會被打死」李斯沉默了一會,還是善意的提了個醒。
他們現在這個實力實在是不好挑戰館規。
…
「老大..我才剛成年..」張道允無語。
「嗯,成年了。」李斯認同的點頭,她是管不了成年小弟的私人感情生活的,如果他要作死她頂多給他收屍。
「不會的,您老人家放心吧…我也不是這麼飢不擇食」張道允嘴角一抽,紅姐雖然風韻猶存,但據說真實年齡也過半百了,他又不是不想努力了,當個躺平的小白臉。
「唔…可能會對上一個雙覺醒,你做好準備」
很好,一句廢話都不多說的李氏風格。雙覺醒三個字成功讓張道允打了個激靈。
「我知道他,好像常年徘徊在榜單末尾,應該不是棘手的能力」在正事上張道允一向是靠譜的。
「獅象搏兔,亦用全力」李斯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張道允想起小時候那次因為膨脹差點被捅腎,被李斯抓着特訓了許久的教訓差點當場下跪,「好的老大,我錯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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