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消磨的時光

    江州府，據說在上古時期城外有一條大江經過，因此而得名，和原本時空歷史上的江州有沒有關係，那就只有鬼才知道了……

    後來崑崙那個掌門玩自爆，這條大江消失了，但江州府的名號卻保留下來。

    現在臨近冬季，估計再有幾天就要下雪了，相比以往這個時節的蕭條景象，江州府城內此時熱鬧的多。

    除了勞改大隊四處勞動，改造整體的城市居住環境以外，各個牌坊辦也都組織轄區居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清理垃圾、溝渠，修繕房屋、街道，幫寡婦打水劈柴……相對於孤寡，還是這些服務對象有吸引力，當然，捎帶的孤寡也受到惠及，畢竟是面子工程，說出去好聽一些。

    現在的牌坊辦也是四方聯合辦公，和街道辦的性質一樣，在古代，不論何種形式的聚集民眾活動，都容易受到攻訐，如果沒有這個四方聯合的基層組織，作為監督和管理的有力工具，換了是誰，稍具政治頭腦都不敢像現在這麼搞。

    牌坊辦的主要成分是大明朝官方的軍、警以及諜報機關，軍、警維護日常治安，在各個街道的牌坊辦都建有休息站，現在衛所、城防軍以及衙役都有事可做，只要按照規章制度定時巡街，除了俸祿外，就有基本獎金可拿，運氣好碰到尋釁滋事擾亂正常秩序的，甭管是魔頭還是大俠，現在名為「綜合執法」的這支混編部隊可謂士氣高昂，就盼着有這等事件的發生，因為抓到一個鬧事者，就代表着一份獎金。

    現在衛所、城防以及衙役不再像以前頹廢低糜，有事可干以後，在嚴格制定並嚴格監督的規章制度的管理下，不但煥發了新的面貌。戰鬥力和紀律性也都所有提升，荒廢的校場操演訓練也都重新執行起來，讓兩方的主官喜出望外。

    而且不像以前偷雞摸狗，這兩方在以往的名聲可都不怎麼好，城防那邊對出入城門者吃拿卡要、衛所那邊聚眾鬧事碰瓷兒訛人都是家常便飯，八百年承平，軍營制度廢弛。這點倒跟劉安印象中的大明一樣，將官養家丁吃空餉。城防這邊沒有什麼其他油水，出入百姓就倒了大霉，衛所那邊農兵農兵，全是農民沒有士兵，江州府的這個總兵還算草根，肯分潤錢糧給手下，而在其他地方。衛所基本就是當地最大的黑澀會……

    現在兩方搖身一變，從欺凌者變成守護者，道路稱頌，再沒有戒備鄙視的目光，說出去，也不像以前那麼丟人，只能用兇狠來偽裝自己，現在反倒光榮的很——這才是武人，這才是軍人嚮往的境界，心氣兒自然也就跟着提高。

    而且現在收錢收的天經地義順理成章。我保你平安，你給我酬勞，由於這邊是四邊監督，在牌坊辦那邊還引入了當地德高望重的鄉老，加入民間的力量，變成五方監督，劉安制定的規章制度和本身的「綜合執法」體制就很難沆瀣一氣的坑害群眾，再怎麼也要比烏合之眾的黑澀會要正規。儘管在日常運行當中鬧出不少笑話……

    而且由於有錦衣衛的參與其中，除了避免了某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顧慮以及提供了很多便利外，很多事情都可以直達天聽。用以……測試上峰反應。

    其實一直與錦衣衛唱對台的廠衛也偷偷參與其中，只是「與民爭利」這個大帽子太給力了。給士大夫一鬧起來，皇帝都扛不住，所以他們只是偷偷摸摸的殘餘，大大方方的收取實際利益……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穿越者牛逼不解釋，尤其是古穿，簡直比開着外掛欺負小號還無恥，極有技術還有實力。

    作為從資訊發達的時代過來的現代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技當然遠不止如此，而是一套組合拳，一拳接着一拳，如果有對手的話，定然是被扁的找不着北。

    路大秘擔任主編，挑選了一些有文筆功底的婦女（潛在屬性是文藝女青年），又從各方借調（實際上就是要）過來一些筆桿子幕僚，共同作為編輯，出版了本時代第一份報紙——雷霆話報。

    至於銷路嘛，很好找，城中各處的牌坊辦，牌坊辦個轄區的酒樓、餐館、茶肆、娼寮、妓院……

    語言不使用文言文，只是用白話，即便普通小民，只要識字就看得懂。

    頭幾期只是介紹了《雷霆話報》立意和最近城中的重大舉措，再過幾期，內容就豐富起來，民生百態、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上到國家大事，下到鄰里糾紛，無所不包。

    而作為受方，牌坊辦是行政命令，自然得多定多買，反正5文大錢一份，比白菜都便宜，他們又預算充足，不差錢；其他像酒樓餐館、茶肆、娼寮、妓院這樣的營業場所，本着一貫民不與官斗的態度，就當是平安牌錢漲價了，5文錢又不多，也都是10份20份的訂購。

    按照要求，做了架子，報紙就隨意掛在上邊，隨看隨取。

    開頭幾天，反應平淡，這年頭能去的起營業場所的，基本都是文化人，讀書識字不在話下，至於咬文斷句，那沒必要，因為《雷霆話報》所有的文字，都標有標點符號，看起來暢快的很。

    大家等候酒菜閒聊之餘，看到報紙架子，取過來便看看。除了對標點符號這個舉措頗感新鮮外，有文筆的都鄙夷話報文章粗鄙，簡直就是剛入學的小兒所做。

    也就刊載的話本《金瓶梅》不錯（註：神鬼大明沒有《金瓶梅》這本神書，劉安盜版了，不過署名還是江陵笑笑生，因為這裏沒有蘭陵這個地方，話本，明朝「小說」的叫法）。

    換了幾家酒樓，晚上去青樓妓館開個茶話會什麼的，互通消息，大家才知道哪都有這份東西。

    隨着版面豐富起來，內容的多樣化。不知不覺中《雷霆話報》的反響就打了起來，尤其是幾個文人試着將自己的文章投稿以後，刊載出來，在全城範圍內被廣為傳閱，一下子就出了名，報紙作為傳媒的真正的價值，終於被體現出來。

    而話報中以白話文為基本表達方式的好處也終於被凸顯出來——它的閱讀範圍太廣了。上到知府下到販夫走卒。哪怕認不得幾個字，只要認識大部分常用字。拿起這份報紙就能讀懂，實在是太通俗易懂了。

    《雷霆話報》也由單張擴展到六張的版面，報價小幅度上調，15文大錢一份。

    細心的老闆和掌柜發現，以前他們只是抱着花錢買平安的想法，才定的這份報紙，沒想到居然小幅度刺激了營業額。因為這份報紙，以前許多不下館子的人，也來到飯館或者酒樓，為的就是可以看到免費的《雷霆話報》。

    報紙的商業價值也在這個時代被體現出來，於是就有商人試着在報上刊登廣告——至於後果嘛，秘而不宣，反正三個月後，《雷霆話報》的發行量由最初的三千份，加載刊印發行到五萬份，其上的廣告欄位。就再也沒有空閒過。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報紙控制在手中，也就等於控制了輿論的力量，神鬼大明還沒有其他傳媒生存的土壤，哪個時代都不缺乏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鐵骨，同樣的，哪個時代也都不缺乏就為五斗米折腰的軟骨頭，收買幾個文人，為大家的事業搖旗吶喊。做一下隱性的正面宣傳……所有參與劉安當初會議的權貴收錢收到手軟，私下裏無不感嘆：馬勒彼得，貪贓枉法的確是沒有技術含量事兒啊……

    劉安笑着綁架了全城的權貴到他的戰車上。而這些都很願意上他的戰車，還生恐劉安不帶他們玩……

    於是他也就有了在這個時空大明站住跟腳的基礎。

    相比那些無根浮萍般的山海經契約者。用五個字形容他們的處境的話，「真的很坑爹」。

    在神鬼時代玩玩潛伏潛入還行，玩佔山為王……他們真的不夠看。

    力量者慣於使用力量，因為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不然還要力量幹嘛？

    他們也不是沒有腦子，選擇下手的目標，都是不成氣候的山賊土匪，即便其中出現幾個天賦異秉的修煉坯子，能夠本能的調動元素力量或者精神力量，也不是殺戮和作戰經驗同樣豐富的契約者的對手。

    當然，烏龍也擺過，其中有幾伙契約者就很悲催的突襲了幾處頭目由妖怪偽裝成為人類的的山賊團伙……契約者vs妖魔鬼怪……貌似還是後者勝出的幾率大一些，能完美偽裝成人類的妖怪都不是小妖，這些倒霉鬼大部分都和其他目擊者一樣被妖怪吃掉，只有少數幾個實力極強的或者運氣極好的契約者存活了下來，到處為山海經契約者心目中書寫這個位面「恐怖與坑爹」的氛圍……

    他們頻繁的探查與劉安有關的任何信息，終於引起了江州府錦衣衛千戶紀某人的注意力，換做以前，他管他們去死，但是現在不同了，紀某人看到了解決整個大明，甚至整個歷史上所有朝代弊端的希望，被他視為千古未有之大變革契機，怎麼能夠容許這些雜魚壞菜——說起來，還真是挺悲劇的，山海經契約者在錦衣衛千戶眼中，還真就是雜魚般的存在。

    於是，在他的調動下，錦衣衛下屬特別修士機動隊出動了。

    紀某人還很腹黑的在這個行動隊裏添加了幾乎全部的邪派修士，偶爾有幾個出身正派的，也都殺戮成性——邪派修士嘛，使用些邪法，祭煉幾件惡毒法寶，抽個魂魄，毀個肉身神馬的天經地義，這也是特別機動隊默許的作戰福利，不然還進特別機動隊幹嘛？

    都不用劉安出手，這些山海經空間契約者，尤其是江州府左近的，都倒了……已經不能用倒霉來形容了，能安然的去死，這樣的都屬於運氣好的那些人。歸納了他們的數種下場：

    一、被抽離了魂魄，邪派修士自然有邪法讀取他們的記憶，本來是方便追殺其他黨羽，然後發現其中另有隱情，做了上報，至於這些魂魄麼，祭練法寶，永世不得超生不說，還得刻刻受到陰煞的煎熬和侵蝕，還有些變態，將這些倒霉鬼的魂魄煉製成了役鬼，變成了沒有感情和自我的殺戮武器，也算天道循環昭彰不爽了。

    二、魂魄被抽離了，屍體也沒放過。煉製喪屍並不是《生化危機》世界保護傘公司的專利，中國的更環保，也沒有泄露擴散的危險性，仍舊是那些變態，還往屍體裏灌注一些野獸或者精怪的魂魄，都已經脫離了喪屍範疇向合成獸靠攏了……我勒個擦嘞，果然不愧坑爹的神鬼大明啊……

    三、至於女性契約者嘛，姿色都不錯，下場都是重口味的肉x器、性x隸……這還都是最好的結局，邪派修士一向是最具想像力的群體，玩膩了以後還開發出很多……只能用噁心變態草泥馬來形容的玩法，反正幾萬女性契約者，活下來的，最後能保持理性的幾乎沒有……

    拷問出來的消息，最後匯總到錦衣衛千戶紀某人那裏。

    這才摸明白，原來兩方外來者都是各自代表了一個勢力，處於敵對狀態，看情形，「司徒雷登」（劉安）一方明顯處於劣勢，但現在不說劉安帶來了變革的契機，上上下下都在關注，就說他為江州府帶來的巨大利益，就不能讓劉安有什麼閃失。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劉安要如何取信神鬼大明土著的問題了，而是不管劉安說什麼瞎話，他們都願意而且是很積極的願意去相信……

    雖然山海經契約者才是苦逼+悲劇的一方，但就算知道這點，也對他們的命運沒有任何幫助。

    到了這個時候動手的已經不單是紀某人了，而是差不多整個大明，也根本就不要處理手尾，誰讓他們都是外來戶呢，挖個坑買了肯定沒有家屬前來鬧事……

    入冬的第一場大雪飄落下來。

    蒂薇妮懶洋洋的趴在小樓的窗台上，對着外邊的景色賞雪。

    和窗外給人無限「一枝紅杏出牆來」的遐想不同，窗內就有點驚悚了，粗壯的蛇身盤成了一大坨，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毛病，她的蛇身形態越來越長，越來越像妖怪靠攏了，美杜莎歷史上就沒有長度超過20米的個體……她現在已經30米出頭……

    劉安正摟着她的一截蛇身呼呼大睡。

    到了這個地步，他的龐大計劃也只是開了個頭而已。(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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