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數道三英寸厚的合金閘緩緩落下。

    這原本是抵禦外敵的防護措施，此時也一樣起到了防護效果。

    掩護着人類政要撤退至通道中，狼頭人身的拉肯族狼人紛紛將防爆盾牌收起，和拿出它們時一樣，手掌一翻，就消失不見。

    在輪迴者眼中，這不算什麼，因為別說劉安的團隊，整個ec街區都基本普及了空間裝備，但在普通人眼中，就非常奇怪了觀察力敏銳的兩個老太太，首相夫人與m夫人互視一眼，m夫人隱蔽的打出手勢，保護兩人的隊伍速度慢下來。

    劉安曾經和魯西恩交易了一批煉金指環，作為後勤團隊的啟動基金，這些指環對他來說只是隨手煉製的小玩意，但在魯西恩眼中就是萬金難求的寶貝了，這也是兩方的關係如此穩固的原因之一。

    一個乾瘦的狼人扯破了牆壁外皮下的線路盒搗鼓了一會兒，就將會場中的圖像接到前庭的大屏幕上。

    拉肯族的狼人們紛紛解除變身，除了必要的警戒以外，其他人圍攏過來，熱烈的討論起裏邊的戰局。

    這些傢伙絲毫也不擔心眼前的局勢，攔住逃命的會場服務人員，就好象在酒吧里看歐冠的球迷點酒要肉，魯西恩的幾個心腹，更是拉過一張桌子，現場開起了賭局。

    「那個長着豬頭的鳥人是血族始祖馬庫斯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這傢伙怎麼還會變身，力量和防禦這麼強，就是太難看了些」

    「維克托這個傢伙居然還會為別人打掩護，我還沒喝醉呢！？」

    「根據傳言，馬庫斯是始祖，所有的吸血鬼都是他的後裔。他如果死了，所有吸血鬼也就會失去不朽，甚至是死亡」

    「難怪……」

    這時候，收到消息的防禦部隊，湧入會議中心接應所有與會人員撤退，首相夫人不得不放棄了偷聽閒聊的想法。不過臨行前，她對m夫人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繼續留在一群光膀子狼族大漢中間，裝作現場指揮的模樣。

    很快，大兵們直接挖開外邊價值不菲的草坪，將沙袋一個個壘起，架起了機槍沙堡，封鎖了所有通道口。在見識了吸血鬼的戰鬥方式後，每處沙堡還有數名「拉肯族」狼人幫助協防。

    軍情五處的情報分析小組也緊急入場，架設各種儀器，通過遺留在會議現場的攝像機和鏡頭，收集情報和資料。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噹啷啷」

    賽琳娜右翅蝠翼收攏，仿佛槍兵的金屬戟頭，架住了維克托全力的凌空跳斬，但她自己也被擊飛。

    一名死亡死者趁機對着浮空無法閃躲的賽琳娜射出一梭子子彈。

    賽琳娜身體收攏。縮起雙腿，雙翅瞬間化成披風。左臂掛起披風擋在身前。

    「噗噗噗噗噗噗噗」

    子彈將帶着黑色花紋的披風射的凹進去一個個小洞，但始終也無法射穿，那看似薄薄的材料卻堅韌的可怕，失去動能後，子彈被面料彈出，一個個無力的跌落。

    更多的死亡使者抓住機會。撿起地上的槍械，擰身射擊。

    縮成一團的黑色披風突然旋轉起來，仿佛綻放的花朵，某一時刻，花朵旋轉的起始線條消失在空氣中。後續的布料隨着慣性，就好象被吸進一個看不見的平面中，包括披風之後的賽琳娜，全都消失無蹤。

    吸血鬼們立刻三人或者兩人背靠背防禦，一名死亡死者突然對着維克托大叫：

    「主人！你的頭上！」

    維克托陡然抬頭，在他上方悄無聲息的綻開一朵黑色花朵，賽琳娜從花蕊中湧出，花朵立刻轉化成左右各兩支利劍，向他當空插下。

    「嘶啊」

    在他身後的馬庫斯發出吸血鬼戰鬥時特有的嘶吼，兩隻彎鈎似的翅骨陡然刺出，架住了賽琳娜的翅刃，黑色的刃鋒半砍而入，痛得他連連吼叫，翅骨一縮，將賽琳娜拉到近前，兩隻手爪死死抓住了賽琳娜的翅刃。

    維克托收劍，身形微蹲，然後猛然刺出，從背後將動彈不得的賽琳娜扎了個透心涼，賽琳娜慢慢轉頭看向他，卻發覺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深思，表情中充滿了嘲諷之意。

    「撲啦啦」

    「吱吱」

    賽琳娜的身形陡然碎裂，化作上百隻飛舞的蝙蝠，又化作一片輕煙，煙塵仿佛有生命似的在會場內流動，在半空中匯聚成賽琳娜模樣，變得鮮活起來，由煙霧變為血肉之軀，腳尖輕點，飄然落地。

    渾身上下，毫髮無傷。

    死剩的死亡使者雖然心志堅韌，但也不免生出一絲絲無力感，甚至槍口垂下，都忘了攻擊。

    維克托面容猙獰，大聲吼道：

    「這是什麼巫術！你這個該死女巫！你這個該死叛徒！」

    「巫術？！女巫？！」

    賽琳娜陡然張開左右各三米長的蝠翼，暗金色的古老優美的符文在翅膀上熠熠生輝，氣勢磅礴，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各種意義上的），指着馬庫斯，她提高了音量叫道：

    「維克托！看看你的始祖，我和他誰更像怪物多一些！而且……」

    「多說無益！今天你一定要死在這裏，償還血債！」

    賽琳娜雙翅一振，飛上半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所有吸血鬼包括外圍人類和狼人觀眾都覺得光線一暗，在那一瞬間，她的雙翅好像吞噬了所有光線。

    翅膀上的暗金符文漸漸隱散，雙翅變得虛無，邊緣仿佛融進了空間之中，散發着絲絲黑霧。

    不但雙翼，她的整個人也仿佛被黑暗包裹，明明處在明亮的燈光下，卻給人黯淡模糊的感覺，只有黑髮下瑩白如玉的臉龐是如此的清晰。仿佛月之女神的凝固的面容。

    但所有人都感覺到龐大的壓力，這是要進入第二階段的節奏？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遠方的基地中，數塊大屏幕播放着會場中的戰鬥場面。

    地面光亮如鏡。

    輪迴者們或圍坐在桌前，或直接坐在地上，不時爆發一陣陣驚訝讚嘆的聲浪。

    「哇，好帥。賽琳娜殿下太厲害了」

    「我決定了，要為賽琳娜女神守住我的貞操」

    「去死，姐姐大人是我們的（女聲）」

    「就是就是，賽琳娜姐妹怎麼可能和男人？那真是太不美了（男聲）」

    「你的貞操早就給了左手」

    「……」

    秦大小姐的懷裏，劉安撐着臉頰坐在她的腿上。同桌的還有蘇菲、索米和李娜，蘇菲嗑着瓜子兒，看的有滋有味兒；索米的面前擺着一杯清茶，還有一整套茶具，透明的燒杯在微型魔能爐上咕嘟咕嘟冒着水花；李娜的面前是一盤醬色雞爪和二鍋頭。

    「宅基腐、拉拉、百合……這次的新人成份好豐富」

    秦大小姐把他的臉扳過來。盯着他的眼睛。

    「你就不打算說點什麼？那個小妞兒雖然厲害，但也只是普通人程度，這種魔幻式的戰鬥方式是腫麼回事啊？」

    刷拉刷拉，周圍圍坐的老闆娘集體扭頭，大量視線集中在身上，讓劉安鴨梨山大。

    「呃……我跟她是清白的……」

    秦大小姐翻了個白眼。

    「你跟我們所有人還是清白的呢，也就是普通男女關係」

    ……

    綱手跟小楠的《火影忍者》桌，綱手眯着眼睛吃着丸子灌着小酒。旁邊滿臉通紅的小櫻、井野、天天和雛田，不時將酒盅推過來。偷喝她【無盡的米酒】中的酒水。

    小楠的面前是一杯熱茶，她正看着屏幕，說道：

    「雖然表現不同，但是性質其實一樣，瞬身術、替身術……那種將翅膀根據需要化成武器的能力，跟查克拉性質的改變很相似。但是這些都是本能一樣的異能，消耗的最基本的體能吧？倒是方便許多……」

    「哪有的事，嗬嗬」

    綱手喝的有點高，舌頭稍大。

    「這些異能都是那個傢伙從街區里收集到的其他魔幻世界裏的吸血鬼異能，或者是暗系體質異能。嗝兒……就跟【血繼界限】一樣，有着天然的限制和弱點的，而且這些世界的吸血鬼，和這裏人類的變異體質不同，都偏向於惡魔體質或者亡靈體質……嗝兒……

    缺點和優點一樣明顯，想要彌補這些缺點，代價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大，嗬嗬……」

    ……

    商業老闆娘這桌，除了咖啡以外，各自面前都擺放着筆記本、ipad等辦公用品。

    她們一邊看着戰鬥場面當作消遣，一邊繼續幹着自己的本職工作。

    「宋姐，最近倫敦期貨交易市場，黃油的波動有點大，似乎有人為炒作的跡象」

    「唐軻，把這個星期紐約的黃金交易曲線圖發給我」

    「花翎，大豆達到9.23這個指數就可以放貨了，不要留手，全部放掉」

    ……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boss存在的目的就是用來被推的。

    雜魚是註定要領盒飯退場的。

    而得到了高等血脈的賽琳娜，就好象遊戲中開了外掛一樣，或者天朝頁游中的軟妹幣戰士，各種碾壓、虐待……五十多名死亡使者死傷殆盡，維克托和馬庫斯兩名元老儀式渾身傷痕累累。

    維克托和馬庫斯直接吸乾了最後三名重傷的死亡使者，除了暴露出他們兇殘的本性外，渾身的傷痕正在緩緩恢復着。

    兩人喘息着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退意，如果不是常年累積的戰鬥意識以及遠超同類的恢復能力，他們早被賽琳娜殺死，而苟延殘喘掙扎至今，他們看不到絲毫的取勝的希望，反倒是賽琳娜似乎越來越適應新的血脈，體力也仿佛沒有上限，戰鬥能力一直在提高。

    但馬庫斯並不知道，外邊的腹黑狼人已經有計劃的將他在吸血鬼構架中的地位和價值暴露的一乾二淨，以人類政客一直以來的尿性來看，他未來的命運，大概會在出現什麼意外（人為的）以後，頭像出現在吸血鬼的追悼會上，而本體則成為防禦等級和保密等級最高的實驗室中，冷凍或者麻醉的小白鼠，而且是一輩子的那種。

    尤其是像m夫人那種「大英帝國至上」主義者。

    「轟」

    馬庫斯被賽琳娜抽飛，死豬一樣撞進牆壁的廢墟中，半天沒有動靜。

    維克托此時已經無暇顧及他，勉力兩手握着佈滿缺口的長劍，抵擋着賽琳娜的攻擊。

    「嘭喀嚓」

    賽琳娜抓住他的破綻，用翅膀盪開他的長劍後，一腳將武器從他手中踢落，緊跟着旋身而進，密佈着滾滾黑煙仿佛鬼爪一樣的右手向着維克托的胸口插落。

    死吧！

    賽琳娜臉上第一次升起了快意的表情。

    維克托兩眼細縮如針，滿臉的猙獰狠厲，但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的手向自己插來。

    一抹血光綻放。

    雙方同時愕然。

    場外的旁觀者也全都充滿了意外，劉安從身後的人體坐墊中挺直了身體。

    從地面升起一團細長的顏色鮮艷仿佛亮光橡膠的粘稠血液，套在賽琳娜的手腕上，令她顫抖的指尖，剛好抵在維克托的胸口，卻不能寸進。

    「雖然我的父親是個冷酷自私的混蛋，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殺掉他」

    血團脹大、綻放，將維克托推出一段距離，然後左右分開，走出一個穿着鮮紅皮裝，仿佛賽琳娜翻版的長髮女人。

    賽琳娜抽身急退。

    和賽琳娜保守的高領裝不同，她的胸口暴露着大片豐腴的白膩，一個古拙的黃銅寶石項鍊掛在她的脖頸上。

    場外的狼王魯西恩勃然色變，從座位中站起，口中低聲迴蕩着一個名字：

    「索尼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