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不死道人

    慕夕顏如臨大敵的看着越走越近的男子，這是一位道人，身穿古老的服飾，氣息絕倫。

    這是不死天皇？慕夕顏有點不太相信，因為和傳言中的形象差距太大了，甚至之前她也見過不死天皇的人皮，就算在怎麼脫變，本源形象也是無法改變的，這絕不可能是不死天皇本人。

    「我以為會遇上不死天皇，卻沒想到來的是你。」靈寶看着眼前的道人，有些失望。

    「哦，天尊知道我？」道人驚訝，靈寶天尊的時代離他足夠遠，就算靈寶天尊在怎麼逆天，曾在不死山見過他一面，也不應該知道他的身份才對。

    「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靈寶點頭，而後示意慕夕顏收回帝威，「既然是你出來，那看來不死天皇現在應該還在某條成仙路上脫變着。」

    「天尊知道的倒是不少。」道人眼露精光，都說神話時期天尊不可平凡看待，如今見到靈寶天尊本人後，這傳言果然不假。

    「小心點，這道人來自不死山，身上有帶有不死山獨特的氣息。」慕夕顏雖然收回帝威，但並沒有放下戒備。

    「無妨，他是不死天皇的信仰身，況且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衝突。」靈寶說道，點出了道人的來歷。

    「什麼，不死天皇的信仰身？」道人的來歷出乎慕夕顏的意料，在西漠她也看過所謂的信仰身，但西漠的那道阿彌陀佛的信仰身不過是佛舍利藉助諸天佛徒的信仰之力所化而來，雖然有些帝道戰力，但終歸不過是個傀儡，可眼前的不死天皇的信仰身，卻是活生生的帝道生靈。

    「天皇君臨天下，法力無疆，舉世無匹，接受宇宙各族膜拜，無窮的信仰之力匯聚而來成就了我。」不死道人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順着靈寶的話接道，「天皇以無上力抹去了他的意志，賜予了我新的生命。」

    「不死天皇竟然有這等手段……」慕夕顏呢喃自語，唯有到了她這等境界，才能明白不死天皇當初做的事有多麼的恐怖，這簡直就是在製造帝者，若是時間足夠，信仰力再凝聚出一道信仰身，那豈不是可以批量製造了？

    「天皇功參造化，就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天尊來此欲與天皇一會，不知有何見教？」不死道人雖然和靈寶天尊之間沒有絲毫衝突，但事關不死天皇，這讓他不得不重視。

    「見教到不敢當，只是一些事情需要和他商討。」靈寶看着不死道人，他雖然只是信仰身，但是不死天皇會的他都會，可能意志比不上，但這並不妨礙他戰力超群，即使現在狀態不佳，但真要打起來慕夕顏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天尊這樣說，看來事情非同小可，不知可否告知一二？」不死道人詢問道，畢竟現在的靈寶身後至少站着兩位皇道人物，甚至有可能是兩處禁區，他雖然相信天皇舉世無敵，但……

    「你是不死天皇的信仰身，早年更是他在人世間的代言人。我想，你該知道仙域吧？」靈寶毫無顧忌地說道，仙域對於他們這個級別的來說，早已經不是什麼秘辛了，帝尊曾經差點打通過，不死天皇也闖過，妖皇也戰過，他們對於仙存不存世也許抱着懷疑的態度，但對於仙域他們都是抱着肯定的態度的。

    「自然。」不死道人點頭，「而且我不同於他們，我可以說我比他們任何一個人知道的都多。天尊，你，信不信？」

    「信，為何不信。」靈寶微笑道，「不死天皇來自仙域，我有何里有不相信呢？」

    「什麼！？」

    慕夕顏和火麟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死天皇竟然來自仙域，這怎麼可能，難不成不死天皇是仙的後代不成！？這樣說，豈不是在告訴她們，仙真的存在嗎！？

    「鏘！」

    殺劍橫空，瞬間組成殺陣護在靈寶的身前，而慕夕顏也同一時間橫掌劈向前方。

    瞬間的碰撞，就發生在剎那，好在殺劍擋下了不死道人的凌厲一擊，而慕夕顏也給了不死道人一掌將他擊退。

    「天尊果然不凡，傳言鑄造帝劍時曾經殺進過仙域，如今看來多半不假。」不死道人回到原處，剛剛只是試探性的攻擊，想要掂量一下靈寶，但靈寶面沒有出手的意思，而且短暫的交鋒讓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無傷的拿下這群人，若是交惡後沒有擊殺此地所有人，讓靈寶逃了出去，勢必會引發更大的麻煩，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不死道人躊躇兩難。

    不死天皇來自仙域，這個秘密只有不死天皇和不死道人他自己知道，可以說這個世界上知曉這個秘密的除卻他們二者外根本不存在第三個，甚至就是不死天后這位紅顏不死天皇都不曾告訴。然而不曾想和他們毫無瓜葛的靈寶天尊卻點出了不死天皇的來歷，這讓不死道人心中疑慮萬分。

    究竟是哪裏走漏了消息，讓靈寶天尊推算出了這樣一個結果？可轉念一想，不死道人又打消了這種念頭，因為從古至今這秘密只有不死天皇和他自己知道，根本不存在走漏消息的可能。

    「天尊，這個秘密可否告知了他人？」不死道人陰沉地問道，這是他迫切想知道的，不然若是這個秘密流傳出去，天皇本尊怕是會有天大的麻煩。

    「怎麼，想扼殺我等嗎？」靈寶看着不死道人，不死道人現在想做的他自然知曉。

    「天尊說笑了，這秘密事關重大，我只是想知道是否有其他人知曉而已，好早做打算。」不死道人沒有當場撕破臉的打算，因為他不確定靈寶有着怎樣的後手，但這不代表他就這麼算了，要是靈寶沒有把這秘密流傳出去也就算了，但若是還告知了其他人，那就不得不算計一下靈寶了。

    「你想知道？」

    「天尊若是不想說，那就算了吧，不過今後我們，怕是不同路了。」

    「你在威脅我？」

    「天尊的所說的秘辛又何嘗不是在威脅天皇本尊？」

    「你對不死天皇倒是忠義。雖然沒有見到不死天皇本人，但是見到你也算是有點收穫。」

    「天尊何意？」

    「借一步說話。」

    靈寶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走向遠離慕夕顏等人的一處小丘。

    「靈寶！」慕夕顏見此大驚，欲跟上前。

    「無妨，你們站在原地便可。」靈寶伸手示意慕夕顏稍安勿躁。

    不死道人見狀，便也走向小丘。靈寶這麼誠心待他，至少此刻他不會行那小人之事。

    「天尊不愧是天尊。」不死道人幽幽地看着靈寶，這句稱讚是發自內心的。要是靈寶以帝道實力如此做派，那不過是有實力這般，但以靈寶現在的修為來說，這樣做是真的展現了天尊的氣度，值得稱讚。

    「關於不死天皇的秘密，只有在場的知曉。」靈寶開門見山地說道，「至於我來此的目的，告訴你也無妨。」

    「但聽天尊明說。」不死道人聽到靈寶沒有把不死天皇的秘密流傳於外，態度頓時轉換。

    「劍來。」靈寶招手呼喚四殺劍，殺伐氣驚天宇，布下隔絕大陣。

    「天尊如此是何意？」不死道人皺眉，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出這不過是一個隔絕大陣，對他來說毫無威脅可言，但他不明白靈寶為何要這樣做，難道那幾位靈寶信不過？

    「有些事情，毫無相關的人知道了也不過是塗添煩惱。」靈寶解釋道，「關於仙域，你可能知道的不少，但我可以肯定那不過是點皮毛，因為即使是不死天皇他所知道的仙域也不過是一小點而已。」

    聽到靈寶的話，不死道人看向靈寶的眼神變了，難不成靈寶真的殺進仙域過？

    「天尊，可否詳細說說？」不死道人迫切的想要知道，因為靈寶說的沒錯，天皇本尊確實對仙域了解的不多，不然怎麼被卡在這個世界沒有絲毫辦法回去。

    「接下來給你看的東西，因果可能波及萬古，一旦接觸便無法脫身，你可想好了？」靈寶凝視不死道人，他雖然是不死天皇信仰身，但早已跳脫出來成了真正的生靈，且身具萬靈祭拜之力，將來也許可以算得上戰力。

    「天尊是在小瞧我？」不死道人笑道，「我由萬靈信仰力而來，本身就已經諸多因果在身，又豈會在意多上一些因果？」

    「但願你將來記得這句話。」靈寶說完便大手一揮，頓時時空扭曲，混沌氣澎湃，而後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呈現在不死道人的眼前。

    「殺！」

    四野，人影綽綽，茫茫無邊，到處都是生靈，都舉着兵器向四方殺去。

    黑色的鐵矛，雪亮的長刀，赤色的利劍，滴血的戰戟……

    殘破的大旗插在地上，烽煙遍地，流淌的血匯成小溪，一具又一具屍體上插着刀劍，橫七豎八，黑壓壓沒有盡頭。

    無數的生靈在廝殺，是那麼的可怕，刀光劍影，喊殺震天，鮮血不時濺起。

    鏘！

    鐵矛橫空，地上一具屍體站了起來，手持黑色的戰矛，向着不死道人刺去，十分兇猛，烏光綻放，鐵矛化成了一道黑色的閃電。

    「砰！」

    不死道人一指點出，讓鐵矛崩斷，黑色閃電當場潰散，不能傷他。但是，下一刻更為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地上那無盡的屍體，全部站了起來，帶着血跡，帶着殺意，手持兵器，向着靈寶和不死道人走來，全面出手。

    寧靜被打破，伴着鏗鏘的兵器聲音，一道又一道雷光綻放，殺氣滔天！

    「這是什麼，當初你在仙域征戰的映照嗎？」不死道人收手，他認為這是曾經的映照而已，但下一刻他遭劫，被雷電劈中，身形狼狽，「不可能，這明明是虛幻的，為什麼卻能真實的給予傷害！？」

    不死道人雷霆出手，但這死屍似乎是無窮無盡的，滅了一波又來一波，甚至不死道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此地越來越真實，仿若他真的來到了那個戰場。甚至，死屍的實力越來越強，雷霆的力度越來越大。

    「我說過，因果會波及萬古。」靈寶看着四周，說道，「你以為這裏是什麼，虛幻的映照嗎？不，這裏就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只不過存在於時間節點上，萬古不朽不滅。它被記錄在『歲月史書』上，始終保持着當初那處戰場的起始和終結，只有用特殊的手段才能抵達。」

    遠方，一件又一件武器衝起，在天穹上碰撞，發出絢爛的火花，如同一顆又一顆星辰撞在一起，而後炸開。

    同一時間，有生靈大吼，那種波動讓人靈魂都顫抖。接着，不死道人看到一隻黑色的大手橫貫蒼穹，一下子覆蓋了整片天宇，不僅讓諸多武器粉碎，還有星體等落入其掌內，跟着被攥碎。

    轟！

    一口翻天印落下，晶瑩溫玉，結果極速放大，直接砸沉了數十萬里大地。

    轟！

    一道又一道雷光炸開，通天動地！

    「這種波動，太過真實。」不死道人望向蒼穹，那裏有神秘人物在大戰，似真似幻。

    黑色的大手從蒼穹上探出，如一片烏雲般，鋪天蓋地，向着前方壓去，所過之處，萬物皆滅。那虛空崩斷，山峰倒塌，大地龜裂，轉動的星辰墜落，懸掛的月亮炸開，地上的大河更是早已蒸乾。

    原本天空中原本有十八輪血月，可現在只剩下了兩輪，其餘不是被大手抓下的，而是被最剛猛的波動席捲下來的。

    這長空下，萬物俱滅，生機盡斂，混沌氣如汪洋一般洶湧而來，要洗掉這個世界曾經存在的痕跡。

    「卑微者，永遠這麼可憐，殺你真的微不足道，如同撣去身上的灰塵般。嗯？竟然還有這等人物，不過依舊只有死。」

    大手發光，黑浪滔滔，一下子就撲壓向靈寶和不死道人。不過就在黑色的大手合攏的瞬間，它的主人發出了輕微的悶哼聲。

    噗的一聲，黑色的大手崩潰，那種血居然也是黑色的，不是鮮紅的，並且有股濃郁的毀滅氣機。

    「蟲子，這麼卑劣，你敢傷我！？」那個生靈大吼，意外遭襲，讓他露出些許怒意，其音震斷長空。

    「轟！」

    不死道人凌厲殺伐，他是誰，何曾被這麼訓斥過？

    一次驚天大碰撞，那裏發生了湮滅！

    「不知死活。」不死道人負手而立，因為他知道那個生靈已經死亡。

    不死道人剛說完，便見黑血灑落，如同大雨傾盆，墜落地面，腐蝕萬物。

    就在不死道人負手而立的時候，一道雪亮的寒光閃耀，那是一柄白金神劍，在被一個生靈提着，揮動過來時，不過還未近前便被不死道人震得形神皆滅。

    大戰再次爆發了，而且這裏的動靜引爆這片區域，更多的屍體浮現而出，刀氣如駭浪，劍芒沖霄漢。

    而後一道又一道金光衝來，化成金光大道，從四面八方而至。這些金光大道不是很多，來自不同區域，都是從天際盡頭趕來的，方向不同。每一條金光大道上都只有一個生靈，全都很年輕，但都很恐怖，生具異象。

    有的被混沌氣包裹，有的身體璀璨若烈日，有的被仙氣托着，有的眉心銘刻天書印記，發出震世音。

    「這是……有意思，有些雖然不曾成道，但有些卻已然成道。不過都太弱了，太弱了。」不死道人看着那些金光大道上的生靈，說道，「這都是曾經的映照嗎？若這也算能波及萬古的因果，那到我這裏就終結吧！」